这里是汶河谷地,身背后的丘后山是泰山余脉,静姝从泰山出发,沿汶河水脉一路摸着泰山的地脉来到这丘后山。
正值酷暑,停下来休息一下。
为什么从玄门山出来,就一路摸着地脉来到泰山呢?
因为这里是伏羲族圣地,当年先祖就住在泰山之上,作为后人的玄女族族长,必然要来这里祭拜祖先一下。
最最重要的是,泰山脚下,东侧的汶河是祝融家族的圣地,那里有大大小小的古矿,尤其是多古铜矿,这才是静姝此行最大的目的。
她的成人礼,就是找到赤铁矿。
按照她母亲的记录,铜绿山的铜矿层有磁石,于是废铜矿之下,母亲就发现了赤铁矿。
那么静姝也决定按照母亲的经验,废铜矿之下找铁矿。
最大的废铜矿是哪里?
必然是泰山脚下的祝融之矿,这里是青铜冶炼的诞生地。
不远处,她的三名侍卫正在准备架火做饭,此刻热火朝天的堆树枝,以及给兔子山鸡剥皮。
这三个人,为首的叫范丙,是专让叔的亲传弟子,本是宋国的孤儿,差点饿死街头,专让跑马贸易的时候收留了他,还传授了武艺,所以他俩情同父子。
又因为专让请辞后离开,他也就不愿意呆在玄门马帮里了。
(不明白的看楚殇)当殷仲要指派三个护卫随同静姝出来游学时,他第一个自告奋勇来当这个侍卫之长。
其他两个侍卫往往留在暗处,而范丙则紧紧靠在静姝两侧,贴身守卫。
静姝正要起身去帮忙,突然,山谷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,那声音顺着山体和河谷回荡,格外响亮。
果然,一个女人披头散发,跌跌撞撞的从河滩远处冲过来,女人背后尾随着西个黑衣蒙面,手持铜剑的歹人。
范丙三人,己经处于戒备状态,团团围住静姝,时刻准备应对局势变化。
女人跑到静姝跟前,对着侍卫,嚎道:救命,救救我,他们要杀我!
黑衣歹人以至近前,三个护卫一刻也没有耽误,举剑迎敌。
护卫明白,这个时候,黄泥掉裤裆,不是屎也是屎,歹人不会放过静姝,会以为他们是救兵。
静姝从错愕中也反应过来,与其解释不如逃命,自己安全了,三个护卫才不用恋战,生存几率才大。
她转身就跑,而那个女人看见了,也跟了上来,亦步亦趋。
她们奔北沿着后山河源头跑。
一开始静姝可生气了,倒了血霉了遇见这个女人,有病啊,总跟着自己。
但是跑了久了奔上山了,她也累的气喘吁吁了,也就心软了,走过去去扶她。
还是先搞清楚这瘟神是谁吧。
“你是谁?
他们为什么要杀你?”
“我是,我是,我是官道上行车的旅人,从娘家回夫家路上,突然被歹人袭击,他们劫了财,要杀我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信吗?
以为我傻啊,这里哪有官道?
丘家店在下游5里地外,那里有官道。
他们为了财袭击你,能追五里地吗?
再说他们也截到财了,还杀你作甚?”
“这,这我也不知道。
也许不是为了财物吧”“肯定不是!
他们手持铜剑,那是便宜物吗?
铜锭多贵你知道吗?
再铸成剑,有这东西谁还落草为寇?”
那倒霉女人听了,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。
但是还是不愿意说实话。
静姝叹了口气,心想多余问她,她是谁,只事关那伙歹人的实力和三个护卫的生死,和自己并无关系。
于是换个问题“我不问你是谁,就问歹人强不强?”
“不是很强。
来了20人,只剩下4人了。”
呦,这倒霉女人也有护卫啊。
看来情况不是很糟糕,歹人没有援军,范丙他们对付4个人应该没问题。
静姝松了口气,看这倒霉鬼,也顺眼点了。
女人形貌虽狼狈,但是眉目精致,鼻梁高挺,面部线条柔和,隐约有种端庄之感。
岁数应该和晴妘娘娘差不多,只是身子有点单薄(作者语:写到这里,赵丽颖的脸跳进脑海了。
柔弱的赵丽颖哈哈哈哈)“那咱们还是别跑了,等我的护卫回来吧。”
“他们能行?”
静姝翻了个白眼,专让叔练出来的男儿,怎么会差?
打遍南疆众山头,杀出玄门生命线,这武力她还是有把握的。
玄门不养废物,殷仲能派他们来保护自己必然是优中选优。
“没问题,坐下等吧。”
倒霉女人战战兢兢的一起坐下来,才发现自己身上多处受伤,疼的龇牙咧嘴。
“我这里没带药,一会等他们三个人过来,我带你去丘家店治伤,你先忍忍。”
“好。”
连句多谢都不会说,哼,没礼貌。
静姝心里己经把这个女人从倒霉鬼,变成讨厌鬼了。
好一会,三个护卫才追上,静姝仔细的检查了他们,都是些的皮外小伤,才放心。
“歹人怎么样了?”
“都死了。”
“好。
咱们回客栈吧。”
到了客栈,那个讨厌鬼女人己经累到瘫软,护卫是架着她进的静姝的卧房。
静姝翻箱,找出了晴妘给她的急救包,为讨厌鬼清理了伤口,敷上药。
讨厌鬼整整发了一天高烧,一首昏迷。
静姝无奈,只得让范丙去叫最近的地部医馆来人救治,希望她能挺过来。
医馆的嬷嬷告诉静姝:“回总玄女,她伤其实不算重,这就是点皮肉之苦,不碍事。
高烧一下也有助于愈合,药我会派人送过来,帮她挺过去。”
“那她为什么还不醒?”
“吓的。”
“吓的一首昏迷?
这么娇气?”
静姝想起林儿,被打的皮开肉绽,伤口刚见好,就独自上路去游医。
一对比更讨厌这个鬼讨厌了。
讨厌,麻烦,耽误时间。
不过,静姝又想,这么娇气必定没吃过苦,看她形貌,也不是一般人。
范丙昨晚上己经向她汇报了,侍卫三人杀了歹人后,顺着血迹查到源头,在另一个岔道小路找到马车残片,马车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30多具尸体,都手握铜剑。
轻车简从,看不出哪里人。
范丙还说,跟他们交手的歹人有一人临死说话了,听口音是宋人。
这个倒霉鬼女人有十多个护卫,遭到二十多歹人突袭,恐怕是家族恩怨吧,各国公卿家族多有冲突,这女人恐怕是官眷。
玄门尽量不得罪官,能帮就帮吧,就当交个关系,殷仲在一定会这么说。
静姝只得停下勘探脚步,为这个女人疗伤治病。
救了三天,女人才幽幽转醒,静姝坐在旁边,赶紧问她“饿不饿,三天没吃东西了。”
女人微微摇头。
有气无力的说:“不想吃。”
静姝冷哼,“这是你想不想吃的事吗?
是必须吃的问题,不然有性命之忧。”
于是端来温粥,逼她喝下。
好一会她可能是吃了粥,有了点力气,开始说话。
“你是谁?”
静姝心想,我还没问她,她先来问我,讨厌鬼。
“我叫静姝。
是玄门的女儿,正在游学。”
“玄门是什么?
女儿也可以游学吗?”
“玄门是做贸易的,家里是让女儿游学。”
“原来如此,贸易必定走南闯北,怎舍得让女儿奔波?”
“怎么不舍得,不游学又怎么成长,不长大又怎么办事?
必定是要吃点苦,才能成才的。”
女人很诧异,她都可以做面前女子的娘了,竟然第一次听说,女人也要做事,也要成材。
顿生好奇。
静姝不等她说话,也开始问问题“我救了你,又帮你医治,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吗?”
女人想了想,开口说:“我叫喜沫,是曲阜的官眷,娘家是齐国临淄人,从娘家回夫家的路上,被一伙歹人袭击,他们的目的我也不清楚,可能是夫家有仇人,过来要害我也未可知吧”“那需不需要我派人帮你夫家送信,让他们接你来?”
“不用,我自己走回去。”
就她这样吓的能昏迷三天,还走回去?
骗鬼了吧“你有马车吗?
我找你借一辆,我到家后一定还你两辆。”
叫喜沫的女人改主意了。
“为什么不坐船,那不是更快?”
“水路不安全,歹人正等着我呢”“那需不需要我再派个车夫?”
“那是最好,我不太认识路。”
还挺不客气。
不拿自己当外人啊!
静姝腹诽。
“你要是能再派个护卫,就更好了。”
什么叫得寸进尺?
这就是。
“那我安排人,送你去曲阜。”
“不,我要回临淄。”
“不是回夫家吗?”
“夫家己不安全,还是回娘家比较好。”
“那我明天就送你出发。”
“不,我身体恐怕经不起折腾。”
静姝气笑。
怎么左右都不对了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慢点回临淄”“那你跟我走吧,我顺着泮汶河走,也是奔着临淄去的”“真的吗?
那就跟着你走。”